等到朝廷的人到天津查访时,一切早已安排妥当。查访人员先找到费树蔚,他哈哈大笑,镇定自若地直喊荒唐,“我费某人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借给段芝贵去送礼,这造谣的人也该先打听下我的财力么。”
至于杨翠喜,袁世凯早就找好黄秋岳把她送进了晓月楼。凭空掉下来一个青春妙龄的大美人儿,进青楼身上还带着‘嫁妆’。三阿姨人财两得高兴地不得了,配合地献上了买人的‘字据’为证。查访的人又叫了杨翠喜出来对质,问她是何时来到的晓月楼?
“启禀各位大老爷,妾身是今年五月来津,因父亲过世,七月卖身到晓月楼的。”载振哄着她,只要风声过去还会接她回府继续宠她,于是翠喜便答应帮他糊弄过去。至于杨凤尊,当然是已经一命呜呼,坐实杨翠喜不得不卖身的理由了。
“黄公子可真是好福气,夜夜‘两朵梨花压海棠’啊!”查访的人看着杨翠喜那娇艳欲滴的俏脸,猥亵地戏谑道。心里都在暗骂:这种好事儿怎么轮不到自己?
“你要干什么?我警告你,日后要是贝勒爷知道了,他不会放过你的。”杨翠喜躲着黄秋岳的伸过来的手,厉声喝道。
“哈哈哈,你还做梦回王府呢?告诉你吧,贝勒爷已经给了这里一大笔银子,让我们答应,从今以后不会让你再进北京城半步。”黄秋岳为女人的单纯感到好笑,“你放心,他不疼你、我疼你啊。”说着,又倒了一杯酒递给翠喜。
“你说谎,贝勒爷不会扔下我的!”翠喜坚定地把递过来的酒推洒在桌上。她坚信载振对她的迷恋,但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冒出来,暴露了她的害怕。
“那你就慢慢等他来接你,做王府的侧福晋吧!”黄秋岳讽刺地扔下了杯子,转身离开了翠喜的房间。他虽然好色,却还算得上是个君子,不会逼迫不愿意的女人。
刚出了屋,就看到筠荷倚在门边绞着手绢,见他出来,伸出一只雪白的手,“拿来吧。”
“什么啊?”黄秋岳故作无事地捏了捏她的手。
“打茶围的钱啊,我卖给你了,总不能我们晓月楼的姐妹都是你黄公子的了吧?”筠荷若无其事地作势向他讨钱。
“秋蟹还没下来呢,你倒先拌上醋了。”黄秋岳继续装傻,轻轻刮了一下筠荷的鼻子。
筠荷拍走他的手,正色和他说道:“我说正经的呢。自从我跟了你再不接外客以后,妈妈就一直唠叨着老无依靠。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个绝色的,妈妈不会放过她的。”
“三阿姨也太黑了,贝勒爷刚给了她一大笔银子,还不知足。”黄秋岳大摇其头。
“你要是真喜欢她,和妈妈也买了她就是。”石筠荷大方地笑着建议。
“贝勒府出来的人,哪个还敢娶?再说,因为她段芝贵已经丢了官儿,贝勒爷也自身难保,这样的祸水我怎么可能要呢?顶多玩玩儿罢了,你不要生气。”黄秋岳舔着脸和筠荷讨好道。
翠喜在里面听了泪流满面。她本以为被杨家班卖了已经是万劫不复了,没想到劫数还远没有终止。不行!他们说了这里的老鸨不会放过她的,她得抓紧时间通知家人。舅父和母亲就在塘沽,一定会赎她出去的。
于是,翠喜从当晚就开始闹起了绝食。晓月楼的人都以为她是因为贝勒爷的抛弃而伤心欲绝。筠荷看不过去,亲自带了点心来她房里劝着:“妹妹,你多少总要吃点。听姐姐一句劝,为了男人不值得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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