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、如愿以偿
牢房里散发着死亡、诡异的气息,沈知意和卢萧站在牢房昏暗的角落。宁婉和小狱卒根本看不清楚两人。两人暧昧地贴在一起。
沈知意来不及埋怨自己毛躁的行为,她紧紧握着掌心的鱼符,沉甸甸的重量和华丽的纹饰告诉她,这是金鱼符。按照本朝《大唐律》的规定,三品以上官吏才能佩戴金鱼袋,持金鱼符。卢萧是官居四品的大理寺少卿,他应该佩戴银鱼袋,持银鱼符,为何他的银鱼袋里装着金鱼符?
卢萧的手握着很紧,沈知意无法看清金鱼符上的字迹。但是卢萧紧张的动作和砰砰的心跳让她觉察到了蹊跷,她更加握紧了掌心的金鱼符,摩挲着符上的笔画,同时,卢萧也在用力。
这是卢萧意料之外的事情,更是长安城隐藏最深的秘密。银鱼袋是他的贴身物,从未经过他人之手,(线索)他自认为是站在黄雀背后的猎户,秘事做得天衣无缝,无人察觉,没想到被沈知意拨开了秘密洞穴前的枝叶,窥一线而得天机,她到底看到了多少?
他盯着那双幽黑的眸,短短一瞬,她应该不会看到金鱼符上的字,而且,他也不能让她看到金鱼符上的字。他低下头,下颌似有似无地扫过她的额头,他闻到了淡淡的女儿香。
他自幼修身养性,安心读书,从没有和女子如此亲近过,平日的睿智、深沉似乎都被慌乱、悸动取代,他有些不知所措。他的掌心泛起滑腻的热汗,阻隔着他和她的手,他甚至感觉手里握的是一团流沙,越是紧握,越是流逝,他握不住她,因为他无法掌控她,他讨厌这样的失落,却喜欢这样的僵持,也渴望这样的博弈!
“放手!”沈知意实在无法忍受死寂般的窒息,她丝毫没有感受到卢萧的异样,两人暧昧的举动在她眼里是冰冷的桎梏,她要逃生保命。从昨夜凌烟阁的血案开始,她深深意识到:活着是多么艰难的事,无论她如何努力,如何选择,如何恳求,都是错的,她在皇宫时如此,走出皇宫依旧如此!
“放手!”她摇晃手臂,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。
卢萧借着她的气力同样摇晃手臂,两人的手臂在彼此的胸口晃动,划过利刃般的形状,两人的心跳都很快,一人是莫名的悸动,一人是为了保命。
沈知意强迫自己冷静,救宁婉要紧,她不能牵扯其他不必要的麻烦。金鱼符也好,银鱼符也罢,都与她无关。她打定心思,盯着卢萧:“我无冒犯少卿之意,请少卿恕罪。”她将手臂推向卢萧的胸口。
卢萧自然知晓她的心思,只是他不愿松手,他故意问:“沈姑娘何罪之有?”
沈知意淡淡地应道:“我不是故意抓坏少卿的鱼袋,鱼符是少卿的贴身符,我无意冒犯,请少卿收回。”她风淡云轻地化解了危机,巧妙地推脱了危险。
卢萧露出一抹透着寒意的微笑,沈知意松开手,精巧的金鱼符扣在两人的掌心。卢萧的手指慢慢弯曲,紧紧包裹住她的手和金鱼符。
沈知意看不懂他,她怕无法救宁婉,反倒搭上自己。宁婉入狱,她能救她,她入狱,谁又能救她呢?她不能成为钟离辞的牵绊。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朱红的身影和血流成河的凌烟阁,她的手微微颤动,无声无息地划过卢萧的心……
卢萧将金鱼符抓住,金鱼符上带着她的温度,他情不自禁地贴在她的耳边:“你要赔我一个新鱼袋。”
沈知意怔住了,卢萧已经起身,他背着手臂,退回到原来的位置。一束弥足可贵的光照进角落,分割了她和他的距离,角落里亮了起来,宁婉和小狱卒焦急地看了过去。
卢萧端着官威,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,他严肃地喊道:“开牢门,放人!”沈知意猛地抬起头,只看到他高大的背影。
“谢少卿!”她恭敬地行礼。
卢萧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看她,语调强硬地说道:“不必谢我,你既然领了圣命,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侦破此案,缉拿凶手,其中的厉害关系,你自然清楚,此案的卷宗在大理寺的后堂。记住,不要连累大理寺!”
一阵盘旋的阴风吹得沈知意脊背发凉,她艰难地应下:“是!”卢萧缓缓消失在黑暗的尽头。
沈知意无暇和宁婉分享喜悦的泪水,她救下宁婉,就等于将自己逼到烈火的焰心,她将面对最残酷地炙烤和燃烧,稍有不慎,她将融化成灰,魂飞湮灭。她安慰了宁婉几句,便将她送出污秽的牢房,宁婉不敢回头,用低泣的哭声表达对她的感激。
沈知意也没有懈怠,送走宁婉之后,她在小狱卒的引领下,来到大理寺的后堂,这里是暗室,窗上厚厚的白绢纸将耀眼的光拦在外面,仿佛寓意隔断的罪恶。
小狱卒守在门口,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根香烛:“沈姑娘,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。”沈知意迟疑地点头,又是一炷香,她的命总是在一炷又一炷香间无奈地辗转、挣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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