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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子
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,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。明朝崇祯年间就是一个乱象环生,民不聊生的时代。东北关外满清虎视眈眈,关内有高迎祥、李自成、张献忠等大规模民变,中原大地连年天灾,老百姓流离失所。崇祯帝继位时还是一个青少年,面对万历、泰昌、天启等父祖留下的烂摊子,虽然他少年老成一心谋国,无奈大势已去终究无力回天。加之崇祯帝刚愎自用疑心慎重又心胸狭窄,在位十七年年竟然启用了五十四位内阁首辅。文臣武将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,有识之士除了愤慨就是无奈,更多的是得过且过。文官集团内斗不止,东林党、浙党、齐党、阉党等相互倾轧,朝野一片狼藉,大厦将倾。
崇祯元年袁崇焕平台对奏,文人出身,生性率性随意的袁崇焕,随便承诺五年内收复关外失地,崇祯大喜,当即委任其为蓟辽督师,赐天子剑,授予先斩后奏权利,总领收复关外事宜。上任后,袁崇焕的军事天赋展现的淋漓尽致,连连挫败满清进攻,这令袁崇焕不禁有些轻浮,没有任何理由,轻易杀掉驻守满清后方的皮岛、对满清有不可估量掣肘作用的毛文龙,解决了敌人皇太极的后顾之忧。
公元1626年,六十八岁的努尔哈赤亲率六万大军南征,明朝宁远城守将袁崇焕拒绝努尔哈赤的招降,亲率兵民万人顽强守城。努尔哈赤战败,忧愤不已,回营途中又遭遇刺客袭击,于当年离世。满清陷入了汗位争夺战,此时是大明收复关外失地的最佳时机,却未能把握时机。最后努尔哈赤第八子皇太极脱颖而出,成为满清大汗。
但崇祯帝用人不信,对袁崇焕制定的稳固防守、逐步蚕食收复失地的总战略极为不满,恨不得一朝收回关外失地,对袁崇焕处处掣肘,不断派出亲信太监监军,干扰袁崇焕军事部署。此时的皇太极汗位已经巩固,采用汉奸范文程的建议离间崇祯帝与袁崇焕,公元1630年,袁崇焕被凌迟处死,这也宣示这大明王朝覆灭的倒计时开始。到崇祯朝后期,国内大规模农民暴动已成气候,大明朝对满清的作战完全变成了守势,节节败退,崇祯帝仍不放弃其先外后内的方针,一意孤行与满清决战,完全不顾“攘外必先安内”的千古真理,致使大明被农民军轻易打败,崇祯帝吊死在煤山上,吴山桂开门放狗,满清不费吹灰之力统治了中原王朝。
与此同时,江湖武林的正义之士纷纷慷慨赴死,谱写了一曲侠之大者保家卫国可歌可泣的故事。
第一章 乾坤剑
中原大地连年遭遇自然灾害,其中尤以河南为甚。先是遭遇蝗灾接着又是旱灾、水灾,连续几年几乎颗粒无收,史载“人相食,民间藉藉”。洛阳本是富庶之地,为万历第三子福王朱常洵封地,万历尤其宠爱这个肥胖的儿子,赐给福王庄田四万顷,由于他的田庄面积太大,整个河南省已经养不起福王了,于是“取山东、湖广田益之”。福王并不满足,他取得了“故大学士张居正所没产,及江都至太平沿江荻洲杂税,并四川盐井榷茶银”,此外又申请“淮盐千三百引,设店洛阳与民市”。整个河南百姓几乎都是朱常洵的佃户,可连年的灾害,纵然朱常洵粮食发霉也不曾拿出一两用于赈灾。朝廷此时正忙于和满清死磕,需要大量的钱粮供应军需,不光没有余霞赈灾,赋税还在增加,河南没被饿死的百姓纷纷四溢逃荒。
豫陕界关卡前这几天陆续聚集了几千饥民,欲冲卡奔陕西逃荒,可河南巡抚有明令,不准放一个饥民踏入陕地,于是派出一标官兵予以劝返原籍。回去就是死路一条,逃荒陕西或许有一线生机,饥民们越聚越多,官兵们不断鞭打,饥民纷纷倒地。别说鞭打,就是不打饥民也已奄奄一息,根本没有力气反抗,大片大片的饥民纷纷倒地,饥民仍没有回转的迹象。为首的军官邹着眉头,心道,难不成就这样把饥民困住让他们纷纷饿死?朝廷有明令不准滥杀饥民,这罪名一旦被捅上去,自己不就成了背锅的替罪羊吗?省里的意思是劝返原籍。他岂能不知回去必死,如何劝?思忱片刻便朗声说道:
“老乡们,本军爷也是河南人,不忍心看着你们被饿死、打死,想活命的听我一言。”
这些饥民早已奄奄一息气若游丝,哪里有力气说话?便齐刷刷的看向这位军官,他看着这些衣不蔽体的饥民,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,缓缓说道:
“想活命的听我说,本军爷是总兵梁军门梁大人的属下,现在国家遭逢大劫,外有满清鞑子侵略,内有刁民暴动,国家正是用人之际,凡是十五岁以上、五十以下的男子,愿意从军的,本军爷秉承梁军门的善意,每人发粮二十斤、钱一贯,但家人务必返回原籍,等待朝廷赈灾。如不听劝格杀勿论。”
这军官说完话,看着鸦雀无声的饥民,随行的百十个兵丁纷纷亮出武器,一场屠杀在所难免。一阵寂静过后,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和家人商量后、在母亲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站了出来,不一会儿竟有几百人纷纷来到官兵之后。那军官也不食言,令随从取出钱粮分发给这几百男丁,这些男丁的家人也自觉的来到官兵身后,欲埋锅造饭。谁都知道这些新加入的兵丁和家人这一次是死别,拿自己的命换回家人几天的生,大家都默不作声。此时天已将近傍晚,突然有一老者站立起来,对着为首的军官磕头说道:
“军爷,老朽今年六十一岁,是福王的佃户,自认身还强力还壮,虽然老了,还是能挥动刀、牵动马,恳请军爷把我也收下,我这一家老小十几口人给军爷磕头了。”
话毕,但见一众妇孺纷纷下跪,泣不成声。那军官也不是无父母子女之人,但这乱世,他又何为?便说道:
“老人家,朝廷和省里的明令,本军爷也不敢不遵从,还是回去吧,等待朝廷赈灾,要相信朝廷。”
“军爷,不瞒您说,我有三个儿子都从了军,至今没有信来,多半死了,我身后,”老者指了指后背方向继续道:“身后是他们的妻、子,恳请军爷了。”
“少他妈废话,徐军门已经说的很明白了,再他妈废话,老子宰了你。”
一个官兵随从说着话,提刀就要砍。
“滚一边去,哪里轮到你说话了。”
原来这军爷姓徐,他一声喝吼,那个随从连连说是。他说道:“老人家,不是我不通融,这朝廷和省里的明令都在,我帮不了你。”
“军爷,这是我义父,我愿意从军,你把钱粮给他吧。”
突然一个颇为壮硕的小伙答了话。
“这是你义父?”
徐军官问道。
“是!”
那老者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位小伙子,也就是十八九岁,不曾相识,或许一起逃难时遇到过,但绝对没有交集,于是感激的说道:
“小兄弟,老朽......”
“爹,什么小兄弟,一日为父终生为父。我三个哥哥家的孩子还靠你老人家照顾,别说了。”
他转而又问徐军官,道:“这是我义父,军爷说的算不算数?”
那军官岂能看不出其中的奥妙?迟疑说道:
“你们父子的事,任由他去,去,拿一袋钱粮给老人家。小兄弟,你往后跟着我。”
话没说完,背后便发生了骚乱。有埋锅造饭的,有饿了多天的,反正都是死,动物本能,发生抢劫。做好饭的还没吃就被人抢得精光。此时天已全黑,任凭几百个官兵再怎么维持,还是乱成了一锅粥。徐军官也顾不得许多,杀吧,已经有人抢劫,上面追问下来也有了杀人的理由,反正到处都是死人。那个仗义的小伙子倒是清醒,对那个老丈说道:
“叫了你一声爹,你就是我爹,趁乱天黑跑吧,河南再不是人呆的地方。”
“小兄弟,你叫啥?”
“我叫陈近南,老爷子,你们连夜走吧,这里乱的很,那个姓徐的军门还有良知,我能应付的了。”
“小伙子,你叫了我一声爹,你此去生死未知,我要知道你是哪里人!”
“老爷子,赶紧走吧,我是苏北沛县人,如果你听到有一个二堡村就是我家。”
趁乱,那老爷子不敢迟疑,带着十几口家人去陕地逃荒,跟着的还有许多饥民。
其时已经天黑,都饿的不成样子也就是瞎走。要不是发生哄抢粮食的乱事他们也走不了。那老者带着一众族人也不知走了多少路,感觉没有官兵跟着了,靠着陈近南挣来的粮食随地做了点饭,几十口子人吃了就倒地睡了。那老者比较警醒,这一众人他也算是头儿。这点粮食还不够这些人吃一顿的,附近的山野鱼虾早已殆尽,怎么办?分散逃荒吧。一路上又倒了几个人,连掩埋的心思都没有,死了就死了,活着的人随时也许就会死。走吧,能走总会有希望。其实到了陕西怎么样他们也不知道,只知道陕西今年没遭灾,有希望总是好的。这一众人走了一夜一天,来到一处村庄,这村庄并不大,散落着几十户人家,却没有鸡鸣狗吠,但大家还是仿佛都看到了朝阳,无不兴奋不已。那老者更是看到村头有人,便激动的奔向前去,懦懦的说道:
“小哥,我们是河南来的逃荒的,都是福王的佃户,可,可,连年遭灾,活不下去,来贵地讨口饭吃,不,不,不是讨饭,我们能干活,只求一口剩饭......”
那人只是吃惊的看着他们并不答话,那老者以为自己没有表达清楚,继续说道:
“小哥,我们不会在这里太久,不会太给你们添麻烦,你们有什么需要干的活,我们,我们......”那老者说着便跪了下来,继续道:“还有些孩子,做牛做马只求你们给口吃的,我们这些老东西,唉,活着也是浪费粮食,小哥,恳请了......”那人还是不说话,仍是吃惊的看着他们,像是见到了不明生物,喏喏的动动嘴唇,想说啥又不说,突然大叫一声:
“来咧,啊、啊啊、来咧......”那声音能够响彻山谷,边喊边反身往村里跑,“来咧、来咧......”
那老者吓的浑身惊悚,一众人看着那人跑向村里都不明所以,唉,都起来吧。几十口人扶老携幼往村里走去,心道,这个村子看着还算整齐,总会讨到一点饭食,过一天算一天吧。可走进村子里却是另外一种景象,家家闭门落锁,无论怎么叫门都没有开的。唉,老者叹气心道,天道皇皇,难道真的没有立锥之地吗?算了,走哪里算哪里吧。这时却有一扇门“嘎吱”启开扔出几块芋头,随即关上,紧跟着传出一个声音:
“我也不管你们是饥民还是所谓的义军,我们村已经被搜刮好多次,真的再也没有能给的了,我是这个村的族长,下次你们再来,就把我这身肉拿走吧,求求你们行行好,行行好,到别处去吧。”
那老者含泪捡起几块芋头,对着大门拜了拜,说道:
“谢谢了,我们一路从河南逃荒到此,这是得到的最大施舍,谢谢了!也不敢再叨扰贵庄,大家给恩人磕个头吧!”
说罢率先跪下,其余从众也纷纷下跪。一众人继续前行,约莫到了下午三四点钟,实在走不动了便在一处荒坡上休息,其时又死了几个人,也就随便往路边一扔,几乎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几十个残延芶喘的人横七竖八的躺着等死,突然南边大路上尘土飞扬,饥民们大约也知道是追逐的官兵,哪里还有力气去管?或许这一刻静悄悄的死去是福报。谁也不去管,自顾自的躺着、睡着、或许有的已经死去。可那老者却不惊慌也不看向官兵,他不断地在几个孩子身边反复叫着什么,那些或许是他的孙子孙女,反正他这一刻好像精力特别旺盛。等那一标官军到来时,也没人搭理他们。
北边的路上却有两人两骑驻足观望,大约离饥民也就几十米的样子。那两人一男一女端坐马上,男的文静清秀一袭白袍像是个书生,看上去二十五六岁;女的二十岁左右,男装打扮英姿飒爽面容姣好,却是一身红衣。两人远远看着一标官兵围着一群饥民。那官兵也是两骑,带着十来个兵丁,其中一个官兵模样的人对饥民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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