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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科特刚从镇办事处出来,他是这里的文书助理,仍未转正的那种。工作其实不忙,一般就是帮忙摘抄文件,或者整理文件,一天到晚都是对着那些纸质文件,搞得每次下班回家,身上总是会带着点墨水的味道。西科特讨厌这种味道,但更让他讨厌的,是最近不知从何处投来的,不怀好意的视线,他总感觉有一只眼睛在看着他。布满血丝的眼睛,瞳孔狭长,巩膜发黄,只要西科特不经意地回头,他总能看见对方。然而等到他定睛细看的时候,却又发现,那不过是他的幻觉。恐慌是肯定的,他根本不能好好入睡,就算是闭上眼睛,他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。在天花板,在床底下,甚至在他盖着的被子中,它无处不在。早上真的非常糟糕,由于精神衰弱的状态,西科特已经在工作中连续出错,再这样下去,他的最终考核肯定是不会通过。叹着气乘坐门口的公交,顺着格里巴夫北街,拐入东街,直入尽头,那是西科特居住的地方,一栋租金还算便宜的老宅。当他掏出钥匙,正准备开锁的时候,透过门口的猫眼,西科特又看到那只诡异的眼睛,对方就在屋内,正偷窥着他的一举一动。他顿时汗毛直立,惊吓之中,钥匙从手上滑落,掉在了地上。西科特不敢弯腰去捡,因为他害怕自己再次抬头,那只血红眼睛的主人,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。动作僵硬地蹲下,捡起钥匙,他迅速地开锁,然后又用力地推门,希望能用门板,撞开那只眼睛的主人。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除了惹来房东震怒的警告,屋内并无怪异,空无一人。西科特松了一口气,他步入屋中,期间,他还不停安慰自己,那只不过是幻觉。是的,越来越严重的幻觉,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偶尔出现,然而在今天,那只布满血丝的眼睛,已经出现非常多次了。西科特决定,明天早上一定要去精神科看看。窗户都是打开的,室内通风倒是不错,只是,西科特忽然觉得自己的周围,温度在逐渐地升高。越来越热了,就像呆在火炉中,他感觉自己的汗液如泉涌,口干舌燥。实在受不了,西科特跑到厕所里打开水龙头,将头顶伸入水柱中。冰凉的水打湿了他的头发,西科特吮吸着自头顶流下的自来水,只是体内的这股燥热,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。他忽然抬头,看向镜子中的自己。右眼布满了血丝,瞳孔狭长,巩膜发黄,那正是一直在看着自己的眼睛,此刻,它也在透过镜子正在观察自己。蠕动的血管,浮凸的青筋,呈螺旋状分布,以右眼为中心而汇聚。西科特伸出右手想要抚摸,只是轻轻一碰,灼热如烧红的铁,就将他的指尖烫伤。耳旁逐渐地有声音在呢喃,那并非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,西科特慌张地环视四周,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存在。温度进一步地升高,那些听不懂的语言,也从呢喃变成了哀嚎,渐渐地,一个“眼睛”的图案在西科特的脑海中浮现。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将他画下来,他跑到客厅里,推倒了摆在中央的圆桌,他咬破自己的手指,用血在木制的地板上涂画。等他画完以后,西科特的脸颊显得有些苍白,他跪在瞳孔的位置,将双手握实抵在了胸口处,那是祈祷的姿势。随后,西科特跟着脑海中的那些声音,开始吟唱。他听懂了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,他们在告诉自己;“将灵魂奉献给最伟大的烈火之眼,它能指引着你观察到世界的真相。”
画在地上的血眼出现了一条缝隙,渐渐地,它将眼睛睁开,直视着跪在自己上方,西科特那由于祈祷而垂下来的脸庞。“请聆听我的祈祷,我听从于你的旨意,请保佑我走向新生。”
随着西科特的话说完,似乎力气耗尽,无法继续支撑自己的身体,他直接摔倒在了法阵上。表面上没有留下致命伤痕,其实他的灵魂已经燃起了火焰,等到它熄灭的时候,西科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,跟着最伟大的神明,走向新生。——自从李易扬在公园处领取了E.Y.E.的杂志以后,不知不觉地,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。任务既没有更新,案件也没有得到进展,杂志上写的就是一些枯燥无味的文章,除此以外,根本没有任何的线索。在这一周里,李易扬自然不能赖在警局里不走,但他又没有口中可以将自己带走的亲人,于是在希鲁格的邀请下,他就欣然接受地住在了对方家中。希鲁格并非独居家庭,他的家里面,竟然养着一只三花短毛猫。按道理来说,希鲁格作为警察会非常繁忙,不应该养宠物才对,但奈何他却有一位热心的小房东,那是房东的女儿,经常会上门来,喂养这只孤独的小猫咪。周日的下午,今天到了希鲁格轮休,理所当然地,李易扬也呆在了对方家中,并没有外出。数着过去了两周时间,李易扬用手隔着眼皮抚摸,明显能感受到那里已经有轻微地凸起,他知道,那是眼睛在逐渐地长成。虽说依旧是漆黑一片,但他睁开眼睛后,还是能感觉得到房间里的灯光,相信不用再过多久,他又可以重新视物。就在如此闲暇的午后,突然,希鲁格的房门前,响起了门铃声,间杂着还有拍门与喊叫,那是中年警员,爱德华的声音。“怎么了,爱德华警官?”
希鲁格将对方迎进来后,反倒是李易扬先开口询问:“这么匆忙,是又有案件发生了吗?”
“额,对。”
爱德华反应过来,催促道:“走吧,赶紧去现场。”
“这次发生命案的地点在格里巴夫东街的拐角。”
驾驶着轿车,爱德华讲述着案情:“离警局非常近,发现尸体的是房东,她在中午的时候隐约已经觉得死者的精神状态出现问题,但房东并未在意。只是在吃过午饭以后,她发现楼上的动静很大,于是上门查看,结果当她打开死者的家门时,发现对方已经倒在了眼睛图案的法阵上。”
不一会儿,他们就来到了死者租房的楼下,站在那里的人可不少,由于还是在白天,收到消息的记者犹如闻着血味的鲨鱼,还没等到警戒线拉起,他们早就部署在案发现场外,等待着大人物的出现。看到李易扬到达,格里斯赶紧从记者“长枪短炮”的包围中挣脱,对于这位盲人侦探,格里斯从最开始的轻视也慢慢转变成了佩服,虽说对方并没有完全解开这起案件,但杨侦探提供的很多种思路,都使得警察破案的理念,获得了明显地突破。“下午好,杨先生。”
主动地与李易扬握手后,格里斯当即带着对方穿过了警戒线,来到案发现场房间:“几乎与前面的死者一样,没有明显的伤痕。”
“尸体还在吧?”
李易扬询问道,格里斯也立即回答:“嗯,还在,按照之前的案例,受害者一般在死后3小时候左右,才会出现自燃的现象。”
李易扬将手抵着下巴,思考着事情,随后,他忽然开口问道:“上次拜托你们,找大学教授进行'眼睛'法阵的调查,进展怎么样?”
“还在调查中,没有明显进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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