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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院里的宝蓝色鸢尾花姿态万千，傍晚的和煦晚风让藤椅上的朱阁全身慵懒下来。餐桌上蓝色玻璃花瓶里插着的一大束洋甘菊正在探头探脑。
二十年前朱阁还在安必留斯国求学的时候，就经常受邀与师父师母在庭院共进晚餐，现在这里的花开得更加繁盛了。那时自己还会帮师母一起摆盘，偶尔也会动手做几道南洋的特色菜。
白瓷盘子还像以前那样洁白光亮，但老师没吃几口就放下餐具，朱阁也没什么胃口，师母便给他们换了新杯子倒上开胃的雪梨酒。
“很久没来客人，倒忘了开胃酒了。”师母温柔地说道。
“今晚的风很轻，老贝，以前听我奶奶说，人老了都会长成一个样，现在看不假。”师母打趣，看了看老师，又看了看朱阁，道：“你们师徒这样板着脸的样子，倒像是父子两个。”
贝尔斯登老师握了握师母的手，师母的左手还戴着那串星贝壳手链，在她干瘪的手腕上，手链白的刺眼。
贝尔斯登老师看着青色天幕下的月亮，说道：“小朱，你觉得科学有极限吗？”
“这，学生不明白，老师。”朱阁看着眼前的一对老人。
“从无垠的宇宙边界之外到漫无边际的的睡梦深处，我们能找到上界或者下界吗？”老师停顿了一下，又补充道：“科学是无穷的，小朱，科学是无穷的！”
“当下的任何阻挠不会减少它，当下的任何努力也无法增加它，我们能做只是不断向它接近，却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它。”老师激动起来。
“老师！在讲座上您为什么那么坚持？”朱阁忍不住道：“您明明知道这种技术下隐藏的巨大危险，而且激怒他们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小朱，你能想象此时此刻，在宇宙的深处，在地球的光永远无法企及的地方，存在另一个我们可能永远也接触不到的宇宙吗？人类太渺小了，我们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不断向无穷靠近，虽然结局已经注定，但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，这也是人类唯一的尊严。”老师在激动下满脸通红，他停了一会又说道：“除此之外，其他的都不重要。光暗灵石融合技术绝对不是只能应用于产生巨大能量，那些蠢猪，没进化的畜生，只在乎自己的位子！根据演算，灵石如果达到一定当量，融合所产生的结果将会迥然不同，这可能会彻底改变我们对时空的认知！”
“老贝”，师母握紧他因激动而颤抖的手。
老师慢慢平静下来，“小朱，后面的事情我想请你帮我完成。今天讲座的情况你看见了，在中洲没有条件来做这个实验。”
“可是老师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你不用担心我，我已经老了，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。这块晶板你拿好，里面内容的解码方式你知道的。”贝尔斯登老师递过来一块五厘米见方的透明晶板。
此时庭院中暮色四合，鸢尾花隐在暗处，月亮从云层边缘投射出光芒，眼前两位老人坐在藤椅上，并肩靠在一起，朱阁看见老师那对灼灼的眼睛里倒映出漫天星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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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朱阁教授，我们该走了。”
窗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笔挺的男人，他穿着黑风衣，正将窗帘拨开一点，拿眼睛向外看，天还没亮。
“您终于醒了，您还记得我吗，卡尔帕的章南兴，章岩的父亲。就在昨晚，南洋联邦政府委派我护送您回国。”男人给刚起床的朱阁倒了一杯水。
“嗯？上尉，出什么事情了吗？”朱阁记起来了，他的确是章南兴，但他是军队的人，为什么要派他来护送自己？
“教授，您只要记住我为南洋人民的利益服务就可以了。”章南兴又看了一眼手表，打开门，一个同样穿黑风衣的壮汉进来帮朱阁拿行李。章南兴严肃地补充道：“对了教授，您的老师对您的恩情，您一定千万要珍重。”
朱阁担心的事情发生了，他所携带的融合技术已经被军方盯上。
朱阁披上章南兴递过来的大衣，又戴好帽子，跟着他们跌跌撞撞地下楼，夜色像一直悄无声息的黑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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